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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雨5~暴風中

律訓之後,她開始找工作,為了避嫌並未投履歷到先生的公司,然而在其他家律師事務所求職也未果,順其自然的,她當著約莫一年的家庭主婦。她並不排斥這樣的腳色,閒不下來的她並未像想像中的貴婦一般,喝喝下午茶、聊聊孩子經,漸漸在植栽上有相當心得。但不用朝九晚五的工作,為生活奔波,已經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。小學同學會裡,她是被羨慕的律師娘;中學同學會,她被稱為律師娘,歸類在醫生娘一類的;大學同學會,同學都是老師,她也曾經是老師,大家互吐苦水,她還是律師娘,無法接上教育現況話題,只能聆聽。 一次,研所同學出差到所在縣市一同吃飯時,同學提到 : 「 妳老公在這行業很有份量喔 ! 你應該在他的事務所上班吧 ! 」 「沒有呢 ! 投履歷都沒人要。」 「怎麼會呢 ? 那你有去妳老公的公司嗎 ?  」 「沒有,他說要避嫌,我想也是有道理。」 「那就怪了,我聽說他要你去他的事務所,希望其他事務所不用考慮你。」      同學一席話,讓她狐疑四起,她請同學探聽另一家事務所後,她約莫知道狀況了。 這一夜,孩子睡了,風雨開始變大。在飯廳,她看著那有著名律師光環的先生,她想要知道為什麼。 「傻蛋 ! 我心疼你啊 ! 這份工作很勞心的 ! 」 「讓我試試看,你不信任我 ? 」 「你現在就好像在質詢,我不想家裡有另一個跟我一樣的腳色。」      這才是真正理由,那她之前努力讀書考試,算什麼 ?      她轉頭走向車庫,驅車離開,她不知道要開往哪裡,外面的雨在路燈照射下像是許多小小的飛箭,一箭箭射在車上。落葉夾帶樹枝亂七八糟地積在馬路上,三不五時敲擊著車窗,當她氣憤的情緒漸漸緩和之後,害怕的感受瞬間湧上,這一路上只有一兩台車經過而已,連路燈都暗了。這個世界是狂吼的,是黑暗的。驚恐中,她看到橋墩,高架橋下的橋墩,應該是安全的,因為黑暗中她看到一些車子早先置放在那。

下雨4~暴風雨前夕

    孩子近來喜歡跳上她的大腿,然後無預警地往她臉上、唇上就是一個吻,甚至連續。她總是笑著撇過臉去,想躲過這樣的攻擊。有時候,孩子會要你等一下,然後幫她把上衣扣好。這樣的舉動,總是其來有自,只是家中沒有看韓劇的習慣,這種霸氣當浪漫的行為,她總歸因為DNA,遺傳。       她與孩子的父親已經分居一陣子了,他假日回來與他們正常過著家庭生活,她在廚房裡料理時,他依舊會走過來還著腰,靠近耳邊說話。 她偶爾還是會招架不住,但大部分的時候是清醒的。 會協議分居,不是沒理由的。       大學三個月暑假,她找上了律師事務所打工,大部分來律師事務所實習或打工的多是相關科系學生,她不是。沒別的原因,只是因為她看了電視劇,認為維權的律師好酷,著上黑白袍的時候很帥,所以央求了在大學教書的老爸幫她找了相關打工的機會。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聽說有一個教育學院學生來打工,他想起之前有大法官是從教師轉業的。當人資部的經理帶著實習、工讀生跟各部門照會時,他看看手中的人事資料特地問了一下。     突然被點名,她心驚一下,竟舉手喊:有。其他人笑了。     他:這裡不是學校。     當下,她有強烈想鑽個地道遁逃離開的感覺,臉紅了。         畢業後她同父母親表白了意願,當她服完公費生義務的年限之後,她要轉業。父母親以為她是開玩笑的,四年教職生活應該可以讓女兒打消念頭,也就隨她去;打工處的大律師偶爾會出現,似乎對女兒有不同的態度,他們想著或許結婚後她那些亂七八糟想法就會消失。       母親認為有一個律師的先生相當體面,鼓勵著她把握,在她對婚姻、對未來還不甚清楚的時候,就踏入婚姻,先生在律師事務所上班讓她在學校相當有面子。她跟先生說:我想念法研所。她先生摸摸她的頭,沒說什麼。     那一年,她考上法研所。     接著她說:我想轉業。她先生抱起她來說:我想有小孩。     隔年,她有了老大。有孩子的日子讓她很忙碌。律師事務所的工作相當繁忙,想當然耳她得負起大部分養兒育女的工作,但當她想要抱怨時,第二個小孩跟著報到。     先生讓她辭去教師工作,專心在家帶孩子,但她沒忘轉業一事。她請了大學時代聲音最好聽的同學錄音,錄下重要的條文與大法官解釋,讓她得以在奶瓶與奶瓶之間,在尿布與尿布的空檔,有效率的學習。同時,她也成為便利貼女孩,喔不!便利貼媽媽,在遊戲房的牆面貼上心智圖,讓她隨時得以

下雨~第二場雨

他在床上聽著窗外滴滴答答,這聲音細細聽來有著規律,適合睡覺,但他睡不著。       這聲音來自雨水滴落在對面大樓的雨遮上,聲音之大,總是讓人誤解外面的風雨。 他調整一下呼吸,盡量不吵醒身旁的太太,然後慢慢抽起枕在她脖子的手,穿上衣服站了起來。不過半小時前,他急促的呼吸、她喉間不清楚的悶聲才讓房間情慾的氣氛濃烈地有點兒超過,然而她疲累了。她即使生病了,依舊努力維持一個好太太的樣子。從確診以來,太太並沒有強烈地表示過哀怨或不甘心,她很認真地配合醫生治療,盡量不在他和女兒面前顯露藥物的副作用;假日女兒從大學返家,體力不濟的他甚至請了鐘點家政婦料理的中餐與晚餐,好讓一家人可以一同用餐。甚至像今日,她還是把自己上了點粉、腮紅,只是她累了,中斷夫妻之間的歡愉。他,憐惜之餘,更是深層不知所措!     突然之間,雨滴與雨水之間,隱約有笑語。     顯然是哪一家的鄰居小孩,下雨與不下雨都是遊樂天。他覺得有趣,走向窗邊左右探探,原來是兩兄弟拿著雨傘在三樓陽台玩起來,下半身的衣服早已濕了泰半。他正想把窗簾放下時,他看到一個婦人拉高了裙擺踏入那臨時的水塘。她嘴巴動了一下之後,也跟著孩子歡鬧。這時窗外,有雨也有陽光,黃澄澄的大地很是明亮,母子三人的身影竟像是小精靈一樣漫舞著。 【對不起,我睡著了。】 【沒關係,你多睡一會。等一下我去弄晚餐。】他放下窗簾靜靜地回應。     她在先生離開房間之後,走向窗邊看了窗外。她看見她先生看見的,也看見他撐傘走出家去。     下雨天,路上的行車很少,連野狗也不在街上徘徊,他一個人默默地走著。他告訴自己是愛老婆的,他確實也是。他陪著她上醫院治療,陪她渡過難以成眠的夜晚,甚至牽著手出門散步,即便她害怕旁人異樣的眼光。他告訴自己是愛老婆的,她只是暫時生病,她會好起來的。但是那些藥、那些營養品、那氣味,壓著他吃東西也感到無味,甚至作嘔。     走著走著,已經走到新開幕的便利商店。 【歡迎光臨!咖啡第二杯半價!】 靜默地喝完咖啡之後,他打開杯蓋貪婪地吸著杯內的香氣,他想要在藥味之外,享受一些生活中的佳美。聽說人類深刻原始的記憶總是和氣味相連,這芬息不正是躺臥在大學湖畔,那一段無所事事的學生生涯。 他提起半價的咖啡望回走,第一次按下鄰居電鈴。她聽見屋內喊著與奔跑的聲音。 【你好!】他看見她應門時,還伸手整理了頭髮;他看見她濕掉的衣服貼著身體,半透著;他看見

下雨~第三場雨

六月天,高聳的白雲代表著不低的降雨機率。      夏雨總是來得又急又快,有了上次的教訓,她出門運動開始帶著傘。 果不其然,這一日她用上,就在快到家的途中。雨下得又急又快,她看著其他用路人急急忙忙躲雨,她停下腳步撐開雨傘,慢慢踱步回去。第一次,她發現雨中散步很讓人心靜,或許跑者少了,她沒有了壓力;又或者路上行車少了,她認為自己好像走進一幅山水畫,挺愜意。唯一比較討厭的是,鞋子不免濕了。 走著走著,旁邊似乎有車停下,接下來傘前有人擋了她的去路,她下意識地閃了邊想繞過去,但對方並不想讓她過。       低沉有力的命令:上車回家。       她閃個身說:不要。       對方繼續說:那我先回家等你。男子開了車疾行向前離去,濺了她一點,他從後視鏡看著她氣呼呼咆嘯的樣子,他笑了。然而她惱了,早些的愜意如今成了狼狽,原本的自在轉成兩難。 她繼續走著,思索著該不該回家。回家,就得面對他,還有他那種自以為溫柔的霸道;不回去,自己得撐著傘躲到哪裡去?       她停下了腳步,看著一隻隻蝸牛趁著雨天溜了出來,在路旁、在溝邊,她覺得有意思,看著看著她想起了一句老廣告詞:整個城市都是我的咖啡館啊。買了一杯熱拿鐵,尋了角落的位置,已經有人,而且對方還跟她點頭致意。       啊!原來是鄰居。       她另外找了個靠窗離冷氣遠一點的位置。雨水滴進水窪,雨水沿著玻璃流下,雨水進了鞋,每一步都踩出聲音。 Go to Chapter 4: 暴風雨前夕 https://kingharejunior.blogspot.com/2019/08/4.html

下雨~第一場雨

她沒想過,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會打亂未來生活的安排。 。       她有慢跑的習慣,她說那是她暫時流浪的方式。每一個浪人,都有想回的家,與暫時不想回的理由。她愛她的家,也存在一些暫時不想回的理由。要脫離婚姻,她還沒勇氣,但至少可以用雙腳可以延伸生活的空間,把每日的反覆儘量延伸成流浪的想像。       一向,下班之後,料理之前,兩個孩子寫功課,她綁起馬尾、穿上運動鞋向路的一端跑去。       雨水多,路旁的雜草長得快,有時她會被竄出的野草搔癢的亂了步伐;人行道上的磁磚因多日積水有了苔癬﹐她得小心放慢速度;有時候後頭趕上的跑者大力踏過水坑,濺了她一點兒;有時候還來不及閃躲,雨水打了下來,流浪的浪漫想像瞬間轉換成狼狽現實。她瞇著眼睛往路底那家剛開幕的便利商店跑去。 心想:還好帶著悠遊卡。 店員:歡迎光臨 心想:冷冷的,來一杯咖啡也好。 她正想跟店員點一杯很平凡的咖啡拿鐵時,店員又說:歡迎光臨。 不知為什麼,她回過頭看了一下進來的人,也是一位狼狽的跑者。看著有一點眼熟,腦海中迅速浮現四個數字1970,這是社區鄰居的車牌號碼。鄰居六年來,他們從來沒說上話,打照面的機會就是會車時的幾秒時間。 他笑著先說:下雨了。 她:嗯!很不巧。 他:喝咖啡啊? 她:嗯! 他轉身往走到盡頭的座位走去。 店員:大杯咖啡第二杯半價。 她拿著兩杯咖啡,往走到的盡頭座位走去,一杯給了鄰居。他很客氣地收下。 雨勢更大了些。走到窗戶旁看看這雨勢,估計一時半刻應該緩和不了,於是走到雜誌區前隨意瀏覽,並不專心。架上擺設著幾本總裁體的言情小說,她拿起來看,被封膜了。書的封面是一個男子下腰抱著個女人,身上的白襯衫鈕釦解了三顆,隱約有著胸肌;女子看來相當年輕,穿著運動衫,側臉的表情並不鮮明,有著常常濃密的睫毛。 【亂世佳人吧!】她想著。 翻到後面的故事簡介,有一點兒興趣了。霸氣總裁近身欺近職場小白兔,先是頑皮地捉弄、再來是嚴苛的訓練、柔弱無助的危機與神救援,穿插著不經意的臉紅心跳。 她笑了,想她年她也是一個職場小白兔,雖然沒有霸氣總裁在旁,卻是霸氣律師,當時那魅力,讓她無所遁形。 【莫名其妙!】她心想,這樣的故事怎麼都沒寫到職場小白兔長大,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,那霸氣還會有魅力嗎? 【這傘給你!】他說。 她轉過身來,嚇了一跳,手上的書還沒放下。【這傘打